可以出入小区的第二天 ， 也是我近半月余第一次走出小区 ， 和老公开车想去外面看看春天的样子 。对我来讲 ， 春天里一定要做的事情那便是去挖野菜了 。因为疫情原因我们辗转几处 ， 终于觅得一处清净之所 ， 路人甚少 ， 依水而行 。老公自行找到一处有树荫遮蔽之处 ， 自顾自地沉浸其中 ， 梳理近期工作中的纷杂思绪 。我就在周围俯下腰身 ， 认真寻觅 ， 看有哪些“崭露头角”的婆婆丁、苦碟子之类我常熟识的野菜 。边走边看 ， 行至一片低矮的松林之处 ， 且行且思 ， 渐渐陷入童年的回忆 。
关于野菜的所有记忆都源于父亲 ， 父亲每每下夜班 ， 短暂睡一觉 ， 就喜欢去南山采菜、捡蘑菇 。只要我在家 ， 爸爸最喜欢把我带上 。骑上他的二八架自行车 ， 把我放在车前面的横梁上 ， 车后座上载着我们爷俩的家伙什 ， 什么小刀、镰刀、绳子 ， 袋子和筐……我一般都随身背着我的塑料小水壶 ， 里面接点自来水 ， 运气好的时候妈妈还能给我灌一瓶汽水 ， 一瓶什锦味的小汽水 ， 宝贝着能喝上大半天 ， 再带个大面包 ， 就这样屁颠屁颠地跟着老爸出发了 。
一年四季 ， 除了冬天 ， 每个季节我们爷俩都能有所收获 。春天里有“婆婆丁”“苦碟子”“柳蒿芽”之类的野菜 ， 这些一般都可生吃蘸酱；春末夏初 ， “四叶菜”“长虫白”“棉花团”“大叶芹”就会粉墨登场 ， 这些一般都需要焯水的 ， 配上妈妈包馅的绝技 ， 一家子晚上就会来顿山菜团子解解馋；秋天 ， 但凡下了大雾 ， 而且爸爸还有闲 ， 爸爸一定会带着我进山采蘑菇的 ， 有时候妈妈也能加入我们的队伍 ， 但大多数时候 ， 妈妈都跟她的老姐妹一起去 ， 例如街角的牛大娘 ， 前院的冯婶 ， 后院的陈婶、高大娘……只有我爸是独行侠 ， 不 ， 带着我 ， 也算不上独行侠吧 。我记得还问过我爸为啥不和我妈她们一起去？我爸说 ， 她们胆小 ， 总总爱吱哇叫唤 ， 太烦人 。说来奇怪 ， 我爸从来不嫌我 ， 也许是因为我胆子大 ， 向来不怕蛇虫鼠蚁之类的小东西 ， 也不惧怕孤坟怪诞的骇人之物；更或许是我不娇气 ， 草割一下出了血 ， 石头绊倒跌破了皮 ， 从来不吵不闹 ， 不声不响 。
其实 ， 现在想来 ， 更多的是爸爸对老闺女的偏爱 。父亲平素不苟言笑 ， 我同学去我家最打怵的就是我爸 ， 淘小子、疯丫头看到我爸都秒变乖乖仔 。我却从来不惧怕我爸 ， 相反 ， 总认为他那满脸严肃是装出来的 ， 因为私下里 ， 我总能逗得老爸咧嘴大笑 。并且 ， 我总能换着法地挑战他的忍耐底线 ， 每次都成功 ， 从来不失手 。我爸实在气急了会扔下一句：“看我不揍你！”一般时候 ， 我都会伸着小细脖回怼一句“来 ， 来 ， 来 ， 打这里 。”每次都以爸爸憋着笑 ， 转身走开结束 ， 从未见他真真地碰我一下 。同样的事情 ， 如果发生在我哥哥们身上 ， 他们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， 我爸收拾我哥的手段还是挺惊悚的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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