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天人才网,广州最近那里有招聘会?(11)


夏末天气变凉,晚风吹过小河和玉米地,叶子窸窸窣窣作响 。家里7岁的儿子马上要开学,趴在空调房里看恐怖片,一见马萌利回来,跳起来扑到了妈妈身上 。
刘洋锋最近天天忙到后半夜,直接在办公室里睡了,一觉醒来,想起又忘了给儿子买书皮,顿时懊悔起来 。他1987年出生,中专读了一半就不念了,他学的电脑专业,讲了3年,才从电脑的起源讲到怎么配置服务器 。
2005年,刘洋锋跑到重庆的工地上开挖掘机,一个月就能赚五千多块钱 。他买了个二手IBM ThinkPad,拿着一个蛇皮袋子装计算机教材、软件杂志,走到哪儿带到哪儿,晚上在宿舍里自学 。此后,他在全国跑过饮料瓶推销,在云南红河卖过进口高档葡萄化肥,还去智利待了一个月 。当时有老板想把深圳华强北的山寨机推销到南美去,让他先学了一个月西班牙语,手机生意黄了,他唯一的收获是记住了hola (你好)和gracias(谢谢) 。
刘洋锋回郏县之前,还在珠海做过一段单片机,用上了自己的计算机知识 。小公司攒出来一台自动化设备,能精确地拿起来、放下,专门给手机做WiFi、主板测试,这正是马萌利过去在流水线做的活儿 。
单片机速度快,24小时不眠不休,花几万块买一台,一个10人的流水线小组就全被替代掉了 。而大公司做AI标注的结果,也会是大规模替代人力 。李开复曾撰文表达过对AI技术快速发展的担忧,认为这将导致社会结构的洗牌,贫富分化加剧,很多人将面临阶层坠落的风险,进而丧失尊严:
“这种转变将为开发人工智能以及运用人工智能的企业带来大量利润……我们由此将面临两种无法和谐共存的新情况:大量财富集中到极少数人手中,大批人员失业 。”
但处于产业链末端的人,不思考这些问题 。这离他们太遥远了 。北京一位AI数据标注公司老板告诉我,“工人只是打开人家的网页,用人家的软件,在上面把人家的数据,按人家的格式给人家处理好,交给人家,公司接触不了人工智能任何东西,这个数据自己也保留不了 。”“我们没有研发能力,纯粹也就是一个(代工的)富士康 。”
在郏县,这还是个新兴产物,今年8月,刘洋锋在“郏县之窗”公众号上发了一篇招聘广告,文章把AI标注员的工作捧得很高:“在这个岗位上,其实你的一些想法就代表了人工智能的想法,人工智能会根据你加工的数据进行深度学习,从而实现智能化 。”宣传的月薪是3000~8000元(上不封顶,多劳多得) 。
“这都是噱头 。”刘洋锋很诚实,“没有人能拿到8000,干得最好的能拿到4000多 。”跟郏县遍地“2500~3000元”的招工广告相比,这已经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 。这个广告是刘洋锋请朋友来写的,微信号头条的刊例价是3000块,关系好,没要钱 。
前几天,县里有领导来公司参观,饶有兴致地读起墙上的海报:“......服务于百度公司、阿里巴巴、京东、腾讯、滴滴等世界500强及行业独角兽企业 。”领导赞不绝口:你们这是高科技产业啊!人工智能!
刘洋锋当面也没解释,他觉得不解释更好 。
中国包揽冠军
6亿美元,这是国内一家AI独角兽公司最近的C轮融资数额 。国内AI市场这几年一直在风口上,所有你能想到的互联网巨头都在AI行业布局 。李开复形容,这是经济上“有史以来最大的、难以打破的垄断” 。
数据标注工厂,是人工智能产业体系里最末端的毛细血管,类似这样的小公司都是在巨头的夹缝里生活 。刘洋锋这一年跟巨头们直接合作,现在拉一个框,员工收入6分起,最高能到1毛钱 。具体价格取决于刘洋锋竞标的报价 。过去几年里,行业默认百度的活儿最好:结款快,1号发过去,15号可能钱就到账了,很多小公司都把人押在百度上 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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