名不正则言不顺出自哪家思想 名不正则言不顺( 五 )


这一席话,让包括杨廷和在内的所有官员们大吃一惊 。他们没有想到,朱厚熜小小年纪,竟然有如此深的城府 。他在良乡就知道了登基的程序,但除了问一句做皇帝与做太子的话外,什么也没有表示,却在进宫之前突然发难 。
所有的人都开始做这个少年的工作,所有的人都觉得这个少年太过于计较 。到安陆州迎请朱厚熜的礼部尚书毛澄 , 也弄不明白杨廷和为什么要让朱厚熜以太子礼登基,但他和所有的人心情一样 , 认为朱厚熜能做皇帝就是天大的喜事了,犯得着计较是皇帝礼还是太子礼吗?
但任凭众人说干了口 , 朱厚熜就是咬紧牙关不放松:我这个皇帝来自“兄终弟及”的祖训,不是“父死子继” , 凭什么给别人做儿子、凭什么以太子礼进宫?
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。在官场上历练了一辈子的杨廷和、毛澄心里着急,对于这位就要成为皇帝的少年的激烈反应,他们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。而朱厚熜此时反倒表现出一副无所谓、无所求的样子 。你们看着办吧,要不就按照遗嘱的意思办,让我从大明门进宫,直接到皇帝,要不就干脆把我送回安陆老家去 。
而且 , 越是僵持,一个道理越在朱厚熜的心中明白起来:这个皇帝必须做得名正言顺,否则,名不正、言不顺,人人都认为自己拣了便宜 , 这皇帝还怎么做?就为着遗嘱中“嗣皇帝位”这四个字,他和北京城中最有头有脸的人较上了劲 。
从表面上看,这场角力双方力量悬殊,一边是满朝的文武大臣,另一边是一个从安陆州“乡下”来的不到15岁的少年 。但这个少年却是未来的皇帝,当这个未来的皇帝拧着一股劲,哪怕你满朝文武 , 还真奈何不了他,总不能将他绑架进宫 , 更不能送他回安陆,如果就这样,那成何体统?何况自己本身就不在理,当初起草这个遗诏的时候,为什么不考虑周全呢?为什么仅仅只写“嗣皇帝位”而不加上“以太子礼”呢?
朱厚熜是为着给自己争名分而坚持 , 杨廷和们却是为着给自己挣面子而坚持 。
早就有人把这个局面报告给了太后,最终还是太后的一道“懿旨”打破了僵局 。皇位不可久虚,既然新皇帝已经到了便殿,你文武官员便当即时上笺劝进 。
这道“懿旨”到底真是太后度时审势,还是杨廷和等人为了给自己下台阶而以太后名义下达的旨意 , 没有人进行考证,但至少缓解了新君登基前的紧张气氛 。
于是 , 一切都顺理成章地进行,朱厚熜接受了文武百官的“劝进表”,踌躇满志地从大明门进入紫禁城,并且否定了杨廷和等人拟定的“绍治”年号 。在他看来,正德朝就是个一塌胡涂的朝代,是“乱”世 , 怎么称得上是“治”,又怎么可能让自己去“绍”、去继承呢?他大笔一挥,画去了“绍治”二字 。亲自给自己的统治时代取了一个年号:“嘉靖” 。嘉者,美也、善也,吉庆也;靖者 , 平也、安也,太平也 , 明朝从此进入由嘉靖皇帝统治的时代:嘉靖时代 。
但是,作为老资格的政治家,杨廷和对这个结局十分不痛快 。那么,他下一步将采用什么策略来对付这个自己决策拥立的新皇帝,来对付这个稚气未退,只是凭感觉、凭意志行事的15年少年呢?
误打误撞的胜利,增强了嘉靖皇帝的信心,也使他开始以一种怀疑的态度、一种警惕的心情 , 来对待以后发生的一切事情 。
孟子说人之性为善,荀子说人之性为恶 。其实,人都有善恶两个方面 。环境的和谐可能唤起人的善良 , 环境的凶险则可能激发人的歹毒,善恶或许就在闪念之间 。那么,面对已经发生并且可能继续发生的凶险 , 朱厚熜身上的“恶”性,又将如何一步步地激发出来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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