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月 ， 万物复苏 ， 春暖花开 。 最近老聂被班主任请去“喝茶”的次数多了 ， 但这是他的惯常做法 。 别说他了 ， 我习惯了 。 4月下旬 ， 班主任曾经像往常一样找过老聂 ， 这次时间格外长 。 整整三天 ， 我旁边的座位都是空的 ， 他的突然消失让我有点不安 。 我想尽一切办法联系他 ， 但是没有消息 。
紫色的天幕就像一个扣在头顶的大锅 。 绿草在静谧的傍晚展开 ， 晚风吹过我的胸膛 ， 让我的心有点凉 。 好久没消息的老聂突然打电话给我:“跟我出去？”我无法拒绝 。 我们来到一座石桥 ， 这是我们经常来的地方 。 他说这座桥更有艺术性 ， 符合他创作需要的氛围 。 我什么都感觉不到 。 我看到他的额头萦绕着似乎要赶走的悲伤 。 这是我从未见过的老聂 。 他还背着他视之为生命的吉他 ， 默默地看着水 。 我不说话 ， 因为我知道他想让我知道什么 。 老聂小心翼翼地拉开吉他包的拉链 ， 用最轻的动作慢慢地把它抱了出来 。 他用我从未见过的温柔眼神看着他 ， 轻轻抚摸着闪亮的贝壳 ， 仿佛那是一件易碎的绝世珍宝 。 “我弹了三年吉他 ， 它跟着我三年 。 伤心开心的时候捡的 。 它让我忘记了烦恼 ， 忘记了世界 。 ”他终于开口了 ， 用嘶哑的声音说 。 “可是你为什么不喜欢呢？”他开始窒息 。 “我只是想要我喜欢的 。 这有错吗？”他的肩膀不停地颤抖 ， 泪水挂在吉他的银弦上 ， 像清晨最明亮的露珠 。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。 这是我无法想象的体验 ， 也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体验 。 我无奈 ， 只能拍拍他的肩膀 。 良久 ， 老聂开始拨弦 。 据说这是他自己最好的一首歌 。 前半段好像是鸟在挣扎 ， 和笼子相撞 。 后面曲调淡了 ， 像是在诉说 ， 又像是鸟儿挣扎后拼命的哭泣 。 我觉得 ， 很美 。 我看着老聂的手指慢慢流着血 ， 把琴弦染成红色 。 他仍然毫无痛苦地演奏着 。 “没有一根血淋淋的手指 ， 你就弹不出人间绝唱 。 ”是真的 。 弹完一首歌 ， 他用流血的手指抚摸着自己喜欢的吉他 。 直到太阳撞上了山峰 ， 晚光斜斜地照在地上 ， 他说:“我 ， 我真的很喜欢 ， 但是……”我看到他心爱的吉他在空中一片片地飞舞 ， 每一片都被晚光照亮 ， 像破碎的阳光 ， 太阳只剩下它的亮度 。
老聂 ， 你也要死了吗？
老聂终于变成了大家想要的样子 。 他不再说奇怪的语言 ， 也不再在桌子上雕刻各种符号 。 我看到了班主任和他说话时的欣赏和微笑 ， 看到了他在自习课上认真做题的样子 。 但是他没有笑 。 他可能不开心 。 现在真的完全不知道他需要什么 ， 是重新唤起他的张扬和激情 ， 还是帮助他在“正道”上走得更远？我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， 只好什么都不做 。 到…为止
“小子 ， 我很惊讶我会变成这样？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灰色人群吗？”
“古牧 ， 不要……”我不知道怎么劝他 ， 只是有些后悔 。
他挥挥手 ， 阻止我说:“我不会放弃吉他的！我知道这一天会到来 ， 尽管赖尔假装不知道 。 只是几年而已 。 有什么？我们一起努力 。 ”
看着老聂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 ， 我忍不住笑了 。 聂 ， 其实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。 再这样看着你真好 。
年少轻狂的我们 ， 傲然挺立于世俗风雨之上 。 我们曾经失落过 ， 无助过 ， 痛苦过 ， 难过过 ， 但最后——老聂 ， 你还在 ， 真好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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