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七岁的礼物
(一)
初中毕业那年,我十七岁 。毕业考试结束的第二天,我就随父亲、表叔一起留在县城打工——搞建筑 。
在此之前,我没有接触过这个行当 。但从农村出来的穷苦孩子,蛮力还是有的 。虽然不是给他们打下手的上好人选,但碍于父亲的情面,他们还是收留了我 。
给他们和水泥、递灰浆、搬砖头等,两块钱,一个小时 。只有一次,去县城新修的新华书店大厦楼顶绑钢筋,那工头本不想要我,碍于表叔的说情,最后降到了一块五一个小时 。对于1997年来讲,已算是高工资了 。
第一个星期下来,全身脱了一层皮,手掌好几个血泡 。整天感觉都是浸泡在汗水中,一天下来,早已是腰酸背痛,不过好在我年轻,一觉瞌睡醒来,第二天就好了 。相对于这些而言,并不算啥,最让人恐惧的,却是饥饿 。
因为早上出活早,没有人起来做饭,都是随便在路边摊吃点面皮就是,中午有时想把手里的一点活干完,吃饭长长拖到一两点,回来现生火做饭,饭吃到嘴里已快三点了 。对于十七岁长身体的我,几乎成了生命中无法承受之重 。
记得有一次,给一私人的房子打顶,因为看了风水日期,必须那天封顶 。大家使出了全力,干完活已是九点多了 。还是中午两点多吃的饭 。骑车回住处的路上,我已经有些恍惚,到屋我直接躺在了床上 。我不知道父亲他们什么时候吃的饭,第二天醒来的时候,爸爸说,喊我吃饭,无论如何也叫不醒我 。
后来父亲看我太辛苦,给我找了一个轻松一点的活干 。去县城河两边的护坡摸砂浆,刮图案 。工头姓谭,五十多岁了,身材高大魁梧,但面容和蔼宽厚 。走起路来,脚稍微有点跛 。头发花白干枯,向后梳着毛主席头,但多数时候,是蓬乱的 。
和我一起干活的,是他的姘头,一个三十多岁的干瘦女人,我叫刘姨,说话声音响亮清脆,面色蜡黄,却有精神 。还有,她的儿子,比我小一岁 。梳着整洁的偏分头,不管什么时候 。比我高,留着一颗红红的蒜鼻头 。
我之所以说刘姨是他的姘头,是因为身边的人经常开她和工头老谭的玩笑,虽然刘姨每次都是争锋相对,但从没有见她生气过,在我看来,那些玩笑已经相当过分了 。有时,老谭也在现场,也只是笑笑,刘姨的儿子每次这时,只是闷着头,干活,从不搭话 。
他儿子是那种沉默寡言的人,我们在一起很少说话,常常是,我不问他不说 。他并不让人觉得因他的寡言而让人觉得不好相处,相反,他的脸上时常挂着笑容,带有一点腼腆,再加上他那硕大的蒜头鼻,又有几分滑稽,而倍生亲切 。
有一次,因为刘姨的儿子生病没有来,和好的灰浆少了一个人用,把料用完,河边的路灯已上很久 。刘姨喊我下馆子,吃包面 。四川人叫抄手,在我家乡,我们叫包面 。
馆子就是路边的一个铁皮棚子,屋里一张桌子,屋外一张桌子 。吃包面的时候,我问起了老谭的情况 。一个十七岁涉世朦胧的少年,对他们这种畸形的关系,抱有了极大的好奇心理 。尽管好奇,我却又不敢明目张胆的问刘姨,她和老谭的关系,只能顺机打探老谭的生平 。
刘姨说老谭结了四次婚,也离了四次婚,有六个孩子 。最后一次离婚是三年前 。老谭,曾也是赫赫有名的富豪,当过煤老板,搞工程发了大财 。如果不胡乱搞女人,老谭早已是什么都有了 。
因为是自己有错再先,所以每一次离婚,他都把财产给了女人 。用现在时髦的话讲,叫净身出户 。虽然净生出户了,可过不了多久,老谭又能东山再起,毕竟人脉还在,关系还在,信誉还在 。可毕人脉、关系、信誉也有用尽的一天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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