DeepMind掌门告诫马斯克:如果AI出问题,去火星也没用

DeepMind掌门告诫马斯克:如果AI出问题,去火星也没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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德米斯·哈萨比斯(Demis Hassabis) , 是一个被谈论得不够的科技大佬 。
在2023年4月谷歌将DeepMind和谷歌大脑合并后 , 他一直都是新诞生的“谷歌DeepMind”的掌舵人 , 成为谷歌核心权力层的一员 。
在那之后 , Gemini持续迭代模型 , 并全面整合进谷歌生态 。 成为能力最顶尖的大模型 , 用户数也在谷歌生态的助力下一飞冲天 。 与此同时 , 谷歌DeepMind仍然在学术前沿突破 , 去年成功推向公众的AlphaFold 3继承前代的“Pairformer + 扩散模型”架构 , 可预测蛋白质复合体结构(包括 DNA、RNA、配体等) , 为药物发现和分子生物学研究提供全新工具 。 截至 2025年5月 , 其研究发表于 Nature , 引用量超4000次 。
去年年底 , 哈萨比斯成为诺贝尔化学奖的获奖者之一 , 就是因为AlphaFold对生物化学领域的深远影响 。
在最近的专访中 , 他表示AI带来的革命比工业革命大10倍也快10倍 , 将会对我们的社会产生深远影响 。

他有一半华裔血统——母亲是新加坡华裔 , 父亲是希腊人 。 在充满艺术气息的家里 , 沉迷象棋和计算机的他一度是家中的异类 。
49年的时间里 , 他是如何从天才棋手 , 成为了世界科技巨头谷歌AI事业的关键人物?DeepMind当年为何诞生又为何加入谷歌?如今他究竟对AGI有什么看法?
以及 , 对那个“后AGI时代” , 他抱有悲观还是乐观的想象?
最近 , 《卫报》专访了哈萨比斯 , 以下是直面AI编译梳理 。 我们增添了问题 , 并整合了相关内容 。
获得诺贝尔奖、成为“AI大使”的感受?
“我觉得我必须公开发言”
从瑞典国王手中接过奖杯 , 哈萨比斯感到很不真实 。 他称自己不太擅长享受当下 。 “我以前得过奖 , 心里总是想着‘接下来是什么’ , 但这次的奖真的非常特别 。 这是他从小就梦想的事情 。
如今成为“AI大使” , 则是哈萨比斯过去没想到的 。
他直言:
“如果当时我能随心所欲 , 会把它(AI)留在实验室里更长时间 , 做更多像 AlphaFold 那样的事情 , 或许还能治愈癌症之类的 。 但人工智能就是这样 , 它本身也有一些好处 。
每个人都能接触最新的人工智能 , 亲身感受它 , 这很棒 。 实际上 , 这对社会来说是有益的 , 有助于它规范化和适应它 , 也有利于政府讨论它……我觉得我必须公开发言 , 尤其是从科学的角度 , 谈谈我们应该如何处理这个问题 , 思考未知 , 以及如何让它们变得更容易理解 。 ”
怎么走上AI这条路的?
“我算是家里的异类”
国际象棋让哈萨比斯走上了思考之路 。 4岁到13岁之间 , 哈萨比斯曾代表英格兰青少年队参加比赛:
“在这么小的年纪就参加比赛 , 对你的大脑运作方式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。 我的很多思维方式都受到了国际象棋的战略思维和应对压力的影响 。 ”
从纸面上看 , 哈萨比斯的背景几乎没有预示他的未来 。 他的家庭更偏向艺术气息:
“我爸爸退休后刚刚创作完一部音乐剧 , 在伦敦北部的一家艺术剧院上演 。 我姐姐是作曲家 , 所以我算是家里的异类 。 ”他们家不算穷 , 但也不算超级富豪 。 他曾在伦敦北部的多所公立学校就读 , 也曾在家接受过几年教育 。
他说 , 他在学校里也有点儿格格不入 , 但他似乎很清楚自己的目标 。 他童年时期的偶像是艾伦·图灵和理查德·费曼等科学先驱 。 他用国际象棋赢来的钱购买了早期的家用电脑 , 比如Sinclair ZX Spectrum和Commodore Amiga , 并学习了编程:
“80年代末 , 很少有人对电脑感兴趣 。 我们一群人过去常常做一些黑客工作 , 制作游戏和其他东西 , 后来这成了我继国际象棋之后的下一个职业 。 ”
早在90年代 , 游戏行业就已开始用到人工智能 。
17岁时 , 哈萨比斯编写了热门游戏《主题公园》(Theme Park) , 玩家需要在游戏中建造一个虚拟游乐园 。 游戏会根据玩家的操作做出反应 , 如果把小吃摊放在离过山车出口太近的地方 , 虚拟游客就会开始呕吐 。
为什么创办DeepMind?又为何加入谷歌?
“如果人工智能出了问题怎么办?那么登陆火星也帮不了你”
哈萨比斯在剑桥大学学习计算机科学 , 随后在伦敦大学学院获得神经科学博士学位 。 2010年 , 他与同为博士后神经科学家的谢恩·莱格(Shane Legg)以及他的前同学穆斯塔法·苏莱曼(Mustafa Suleyman)共同创立了DeepMind 。
哈萨比斯说 , DeepMind的使命很简单:
“先解决智能问题 , 然后用它来解决其他一切问题 。 ”
DeepMind 很快引起了硅谷的关注 。 2014年 , 该团队展示了一款人工智能 , 它能够在没有任何先验知识的情况下学会玩雅达利(Atari)的电子游戏 , 例如 Breakout 。
一些如今已为人熟知的科技巨头也开始对它感兴趣 , 其中包括彼得·泰尔(Peter Thiel , DeepMind 的早期投资者)、谷歌、Facebook 和埃隆·马斯克 。
哈萨比斯于2012年首次与马斯克见面 。 在 Space X 位于加州的工厂共进午餐时 , 马斯克告诉哈萨比斯 , 他的首要任务是登陆火星 。
但哈萨比斯有不同意见:“(火星对马斯克来说)作为备用星球 , 以防万一(地球)出现问题 。 我认为他当时并没有过多考虑人工智能 。 ”
哈萨比斯指出了他计划中的缺陷 。 “我说 , ‘如果人工智能出了问题怎么办?那么登陆火星也帮不了你 , 因为如果我们到了那里 , 人工智能显然很容易通过我们的通讯系统或其他什么方式到达那里 。 ’他只是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。 所以他坐在那里一分钟 , 什么也没说 , 只是在想 , ‘嗯 , 这可能是真的 。 ’”
不久之后 , 马斯克也成为了DeepMind的投资者 。
2014年 , 谷歌斥资4亿英镑收购了这家公司 , 马斯克转而支持OpenAI 。
哈萨比斯回忆 , 当时促使DeepMind加入谷歌的 , 并非资金或硬件 。 谷歌创始人拉里·佩奇和谢尔盖·布林和哈萨比斯一样都是计算机科学家 , 他们“将谷歌最终视为一家人工智能公司” , 哈萨比斯说道 。 他也使用过Gmail和谷歌地图等产品 。
“最后 , 我认为谷歌的使命——整合全球信息——是一个很酷的使命 。 ”
ChatGPT如何影响了DeepMind?
“当你离技术太近时 , 反而可能看不清它的潜力 。 ”
DeepMind的办公室始终在英国伦敦 。
如今从哈萨比斯的办公室望出去 , 可以看到谷歌即将竣工的新办公室 , 一眼望去是一栋米色的大楼 , DeepMind 明年将迁至新建筑 。 这家科技巨头之所以在英国投入如此之多 , 是因为哈萨比斯坚持留在伦敦 。
“我们的第一批支持者说 , ‘你得搬到旧金山去’ , 但我想证明在这里是可行的 , ”他说 , “我知道这里还有尚未开发的人才 。 而且我知道 , 如果我们成功了 , 人工智能对世界将有多么重要 , 所以我觉得采取全球性的策略很重要 , 而不仅仅是局限于硅谷的100平方英里(约100平方公里)之内 。 我现在仍然相信这一点很重要 。 ”
2016年 , DeepMind的人工智能击败了世界顶尖围棋选手之一——围棋是一项比国际象棋复杂得多的棋盘游戏——再次引起了科技界的关注 。
AlphaFold 在蛋白质结构方面的突破是又一次飞跃:DeepMind 现已解析了超过2亿种蛋白质的结构 , 并将相关资源公开 。
但随着OpenAI ChatGPT的发布 , 人工智能格局在2022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。 ChatGPT 以其不可思议的能力抓住了公众的想象力 , 能够解决从战略规划到写诗等一系列问题 。 ChatGPT让大型科技公司措手不及 , 尤其是谷歌 。
“他们真的是把规模拉到极致 , 几乎属于‘押上全部身家’的做法 , 这很令人印象深刻;也许作为一家创业公司就得这么干 。
我们这些领先实验室其实都有很类似的系统 , 但也能看到其中的缺陷 , 比如偶尔会出现‘幻觉’ 。
我认为包括 OpenAI 在内 , 没有人真正预料到它会诞生出如此惊人的用例 , 且能为用户带来巨大价值 。 这件事提醒我们:当你离自己的技术太近时 , 反而可能看不清它的潜力 。 ”
AGI何时来?
“我们应该生活在一个我有时称之为‘极度富足’的世界 。 ”
竞赛已经打响 。 正如哈萨比斯所说 , DeepMind 现已成为“谷歌的引擎室” , 人工智能被嵌入到其业务的每一个角落 。
与此同时 , 竞争对手们也在加速追赶 。
马克·扎克伯格的 Meta、亚马逊、苹果、微软等公司正大举投资并从 rivals 挖掘人才;扎克伯格甚至为顶尖研究人员开出 1 亿美元年薪 。
2019年离开 DeepMind 的穆斯塔法·苏莱曼如今执掌 Microsoft AI , 并刚刚从DeepMind 挖走20多名工程师 。
哈萨比斯并不急于把昔日好友称作竞争对手:“我们的方向截然不同 。 我觉得他更偏向商业应用 , 我们仍专注于最前沿的研究 。 ”
那个即将达到的前沿无疑是AGI(通用人工智能) , ——即 AI 达到人类智慧水平的那个关键节点 。
“我不知道这是否会是一个突发的瞬间 , 也许只是一个逐渐发生的过程 , 但在未来五到十年内 , 或许是这个时间的下限 , 我们终将拥有某种可以合理地称之为AGI的东西 , 它展现出人类拥有的所有认知能力 。 ”
换句话说 , 我们正处于前通用人工智能文明的最后几年 , 此后一切可能都不一样了 。 有的人视之为世界末日 , 但哈萨比斯视之为乌托邦 。
“假设我们安全负责地将资源输送到这个世界 , 并且显然我们也在努力发挥自己的作用 , 那么我们应该生活在一个我有时称之为‘极度富足’的世界 。 ”
哈萨比斯描绘的未来图景包括医学进步、室温超导体、核聚变、材料和数学进步 。
“这应该会带来惊人的生产力 , 从而促进社会繁荣 。 当然 , 我们必须确保资源得到公平分配 , 但这更像是一个政治问题 。 如果真是这样 , 我们或许应该在人类历史上第一次 , 进入一个令人惊叹的富足世界 , 在那里 , 一切都不再是零和博弈 。 如果这一切真的实现 , 我们真的应该去星际旅行了 。 ”
那AI的阴暗面呢?未来真的一片光明吗?
“只要我们有时间 , 我相信人类的智慧 。 ”
人工智能的阴暗面有很多 , 或者说 , 未来仍有很多需要跨越的挑战 。
比如资源消耗问题 。 未来AI数据中心所需的水和电的量被预测为天文数字 , 尤其是在世界正面临干旱和气候危机的当下 。 在 AI 破解核聚变的那天到来之前 , 我们可能已经没有星球可住了 。
对于这一点 , 哈萨比斯认为AI给予人类的回报将远超其消耗:
“这方面有很多解决办法 。 是的 , AI系统确实需要大量能源 。 但即使只是狭义地用于气候问题的解决方案 , 从这些模型中得到的回报 , 也将远远超过它们所消耗的能源 。 ”
还有一种担忧是 , “激进的丰饶”不过是“大规模失业”的另一种表述:AI已经开始取代人类的工作 。 当我们“再也不需要工作”——正如许多科技公司所承诺的——那真的意味着我们将经济权力拱手让给了控制AI的人吗?
“那将是我们必须解决的最大问题之一 , ”他承认 , “假设我们真的实现了激进的丰饶 , 并以良好的方式进行了分配 , 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?”
哈萨比斯有两个十几岁的儿子 , 他也会想他们的未来将是怎样的:“这有点像我成长的年代 , 家用计算机刚刚兴起 。 显然这次的规模更大 , 但你得拥抱新技术……如果你能成为这类工具的专家 , 像个忍者一样熟练使用它们 , 那会真正赋能那些擅长这些工具的人 。 ”
当然 , 那些不是“忍者”的人也仍有一席之地:“我们需要优秀的哲学家 , 也需要经济学家 , 去思考当这样的事情到来时 , 世界应该是什么样子 。 什么是目的?什么是意义?”
他指出 , 我们有许多行为本就不是出于实用 , 比如运动、冥想、艺术 。
“作为一个社会 , 我们将更加深入地投身于这些领域 , 因为我们将有时间 , 也有资源去做这些事 。 ”
那么 , 对未来完全没有担忧吗?
“我是一个谨慎的乐观主义者 。
总的来说 , 只要我们有时间 , 我相信人类的智慧 。 我认为我们会把事情做对 。 我也认为 , 人类具有无限的适应能力 。
我的意思是 , 你看看我们今天所处的位置 。 我们的头脑是为狩猎采集生活进化而来 , 而我们现在处在现代文明中 。
如今的区别是 , 这次变革将是工业革命的十倍 , 可能还要快十倍 。 ”
他承认工业革命并非对每个人都是一帆风顺 , 但必要且不可抵挡:
【DeepMind掌门告诫马斯克:如果AI出问题,去火星也没用】“我们不会因为它曾带来冲击就希望它没有发生 。 很明显 , 我们应该尽力减少那种混乱 , 但变化总会来——希望是朝着更好的方向 。 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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