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水|太姥山

天水|太姥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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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论多少传说 , 这座山都与一位女子有关 。 传说中我最喜欢的 , 是那位让人感到亲切的劳动者 。 人们叫她蓝姑 , 她在山上种蓝 , 还种白茶 。 蓝的果可以吃 , 叶子可染布 , 白茶能治病健体 。 这简直像一首诗 。 后来人们将这位给尘世带来吉祥的女子称为太姥 。
黎明时分 , 一声鸟叫 , 引燃了山顶众鸟欢鸣 。 想象太姥在世 , 会在这鸟鸣中开始种她的茶和蓝 。 茶与蓝一片片地铺展 , 催开了寺院里的钟声 。
海浪涌起 , 烘托出一抹玫瑰烟霞 。 烟霞腾挪 , 渐渐变得浑厚 , 太阳的金轮从浑厚中隆隆而出 。 大地顿时一派澄明 , 满山的浓郁涂了一层葱翠 。 葱翠中看到与中原不一样的桐花 , 这里那里 , 像是丽人出浴 , 雪亮的芬芳 , 融化了天际 。
海鸥是我见到的第一批游客 , 它们从海上飞来 , 自在地在葱翠间撒网 。
这时回头 , 太姥山像一尊佛 , 披拂了红黄的袈裟 。

对于大海而言 , 太姥山是一个独特的存在 。 多少年前 , 它从大海的母腹中轰然而出 。 当它耸立云天的一刻 , 海听到了接天连地的脉动 。 那么 , 也可以这样说 , 那些嵯峨的山石 , 即是凝结的海的浪花 。 浪花纯净圆润 , 每一颗都透着坚实与浪漫 。
石与石之间的缝隙 , 被雨滴敲开 。 太多的鸟鸣灌进去 , 灌满再溢出来 , 满山谷流淌 。 一块大石差点惊落万丈深渊 , 晃动了两下 , 又被风扶住 。 风肯定是太姥自家养的 , 携着芳香只在山里转 , 笑笑闹闹把每一个角落都转遍 。
山洞是要居住仙人的吗?一个个洞穴 , 哈出一团团雾气 , 雾气变成云朵 , 随山瀑流向很远 。
岩上钻出来一棵小芽 , 岩以自己的湿润供养它 。 很多这样的小芽歪斜着、挺立着 , 与山岩共同诠释友好与信念 。
前面是一线天 , 峡缝很长 , 人们却喜欢与自己叫板 。 女孩从峡缝攀到上边 , 刚打开一把青花伞 , 就被透明的雨线覆盖 。 再细看 , 竟然是云隙间射出的一柱光 。
千峰万壑 , 总会有黄瓦红墙隐在其中 , 香烟缭绕着木鱼的清响 。 往往这时会变得步履轻盈 , 气韵宽展 。
还会突现一湖水 , 像是太姥山的瞳孔 , 闪着幽蓝的晶明 。 这时有人大呼小叫 , 湖把那些叫喊滤了一遍 , 连声带水甩到很远 。
山石也会捧着小潭的清涟 , 人们叫做天水 。 天水似一个个茶盏 , 茶盏时而飘进几许叶片 , 那是野生白茶 。 仙境中的茶林 , 是白茶宗源 。 茶林一忽于云上 , 一忽于云下 , 采摘的时候 , 会连云气也带回来 。
有姑娘在潭边煮茶 , 穿着麻衫的俏丽身影 , 让人想到那位太姥 。 在这里喝茶 , 与在下边的感觉不一样 。 高山上就着天水 , 挨着茶林 , 品的是自在与天然 。
一路攀登 , 有人说看到了金龟爬壁、银鼠跳崖 。 可我看到了一个世俗世界:农妇在弯腰提水 。 孩童在赤裸洗浴 。 牛卸了耕耘的农具 , 扭身望着夕阳 。 一个麦场不大 , 石滚却不小 。 一只蛤蟆 , 看到我竟毫无顾忌 , 仰头大叫 , 只是叫声听不见 。 有人害羞了 , 红着脸背转身去 , 像第一次出来赶集的村姑 。 那是些乡嫂吧 , 聚在一起 , 也不管姿态雅不雅 , 摇头晃脑 , 伸腰拉胯 , 肯定上演着什么好戏 。 还有穿长衫的绅士 , 挺胸凹肚 , 高谈阔论 。 远远的单单的可是老子?在那里思想 , 又像送别刚刚问道的谁 。
这片区域 , 几乎聚集了所有个性独具的顽石 , 它们放浪形骸 , 亦仙亦幻 , 构成太姥山的洒脱从容 , 磅礴大气 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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