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顶山招聘,平顶山圣光集团( 七 )


在郏县,这是另一套玩法:刘洋锋的公司在县城下面的薛店镇也有个分公司,今天门口堆满了成箱成箱的大米、豆油和卫生纸,以免费赠送的名义,吸引镇上居民来做人像采集 。
看到门口的豆油,有位快五十的寸头大叔走了进来 。
“这是弄啥咧?”
“过来拍一下人像,就送大米,油也行 。”
“干啥用的?”
“做智能门禁,你看有的写字楼、学校、高档社区,人一过去门就刷开了 。有的光线不足就刷不开,人家想解决这个问题 。”
一说到门禁,大叔点点头,表示明白了,一听要四十多分钟,又有点儿犹豫 。
“转一圈,个把小时,领桶油多美咧?”“噫……”大叔觉得是这个理,领走了一张二维码 。
刘洋锋、刘磊和另一位创始人李亚沛,对这一套农村地推模式已经极熟悉了 。
2015年,一家金融APP急速融资,急需注册用户,那半年时间,他们各自都在做地推团队,疯狂地薅了互联网金融一大笔羊毛 。
刘洋锋当时跑农村,找镇上的移动公司,以每条0.5分钱的价格群发短信,通知农民们第二天去领免费洗衣粉——注册一个用户送一包5斤装洗衣粉,如果去镇上,居民要求高,就变成一桶洗衣液 。洗衣粉大多是“太渍”,真的汰渍5斤装要三四十块钱,这种山寨货一车一车地进货,平均一包成本只要6块钱,山寨的蓝月亮洗衣液比“太渍”再贵1块 。
用这个办法,几个人跑过河南、安徽、山东,他们不去省会城市,也不去地级市,都是在县城和村镇做推广 。“其实(洗衣粉)农民也都知道是假的,他们不在乎 。这事儿确实放在城里,给出去10袋,也不一定办得成 。”
那也是几个人第一次接触到人脸识别 。地推员工自带智能手机能刷机,连上WiFi,把手机关机一下,再开机,此前的信息全部清空,系统里显示的手机型号就全变了 。农民输入自己的身份证号,对着手机摄像头拍了照,算确认成功 。注册成功一个用户,地推团队就能赚60块钱奖金 。“那时候利润很高啊,一天随便做做就是几百人,多的时候一天能上万啊 。”
相比之下,现在的人像录入不需要姓名和身份证,只要拍头像视频,要求简单很多,但是刘洋锋们能挣的钱也少了:100块收购价,去掉给农民的奖励、自己的员工支出,平均每人身上只能赚20 。每天最多只能拍50个人,跟APP地推相比,这简直是桩苦差事 。
此时此刻,在薛店镇这家分公司,一楼、二楼的每个房间都在拍着视频 。农民们对着摄像头,听着员工的指令,“左——”“右——”“转头——”,摆动自己的脑袋 。接着还要“摘下眼镜”“戴墨镜”“涂上口红”……中年发福的妇女配合地戴上一个哈利波特式的圆框眼镜,显得格外滑稽 。
每个人要在强光、弱光等不同场景下拍摄,排队等待时,有大妈直接在房间门口织起毛衣 。他们的孩子们在楼下奔跑,下午开始人多了,加上15秒重复一次的“通知!”公司里嘈杂得像一个市场 。
40多分钟后,寸头大叔拍完了 。他先领了一袋大米,又问,你这洗衣液咋领呢?
得知是拉一个人,送一瓶洗衣液后,不到20分钟,大叔又回来了,带了俩四十多岁的大姐 。他兴致勃勃地带大姐们学动作,对着员工一起转起脖子来 。“哎哟,我不行 。”一个大姐有颈椎病,转到一半转不动了 。
大姐悻悻地站到一边,白跑一趟,她不太高兴 。
前几天在郏县县城里拍摄,每个录入者能拿50块钱现金 。在薛店镇,50块变成了价格更低的油和米,刘洋锋的解释是,直接给钱,农民会认为他们是骗子 。两天后,他又告诉我一个原因:在镇上他们有个合作伙伴要分成,对方负责拉人:“他在当地熟人多,跟很多村长、村支书都认识,人家能用大喇叭广播,帮我们找人 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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