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 ， 一大早出殡 。几个大老爷们儿在医院的停尸房外面 ， 很平静 ， 没有我想中那样 ， 悲伤得不行 。结束后 ， 返程 ， 兄弟几个互相道别 ， 感觉 ， 他们眼睛不知道啥时候都开始红肿 。最后几个居然搂在了一起：以后 ， 咱们是没爸爸了！领导涨红了脸 ， 和他们几个室友围成一圈 ， 头顶着头 ， 眼泪霹雳啪了的 。回来的路上 ， 领导一个人默默地抽烟 ， 手居然颤抖得不行 。
晚上 ， 领导安排我喝酒 ， 掏心窝子 。原来门卫那个老头子 ， 无儿无女 ， 当年 ， 领导宿舍的几个兄弟是学校里最穷的公社子弟 。那时候 ， 所谓公社子弟就是穷人 。那时候分农场学生 ， 连队学生 ， 公社学生 。公社来念书的 ， 基本条件都不好 ， 他们一个寝室全是来自公社的 ， 经常吃不饱饭 。‘门卫老头就把自己的饭票节省下来 ， 给他们几个买馒头 ， 知道他们几个舍不得买菜吃 ， 老头子就给他们腌咸菜吃 。
蒜茄子 ， 糖蒜啥的！最后 ， 他们几个毕业 ， 认了大爷为干爹 。很难想象 ， 没什么血雨腥风 ， 让这几个当年念书的小伙子千里之外 ， 还铭记在心 。领导喝醉了 ， 红着眼睛：老爷子当年和我们几个可是过命的交情！那时候我们上课饿肚皮！大爷给我们买馒头吃 。还记得有一次 ， 中秋节放假了 ， 宿舍就剩下我们几个人 ， 躺在床上饿得起不来床 。大爷拎着几个馒头和几个月饼 ， 推进门就直跺脚：你瞅瞅！今天光顾的下象棋了 ， 把我这几个儿子给忘了！大爷那天那个后悔啊！每次和我们过中秋节的时候 ， 大爷就唠起来那件伤心事 ， 说那个中秋节 ， 差点给我几个儿子给饿死！领导自言自语的笑！最后笑着居然迸溅出了眼泪：他把我们几个当成他都亲儿子了 ， 这么多年 ， 我们也没时间回去看他一眼！领导突然趴在桌子上 ， 嗷嗷大哭起来：我们还有良心吗！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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