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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一个人相处久了,你不难从他的脚步声、敲门声甚至是开门声中把他辨认出来 。
这样的节奏,很像是爸爸每天回家时的开门声 。
我静静地期待着是爸爸回家了,但是等到最后,发现原来是隔壁家的阿姨在开门 。
听到隔壁家的木门关上,我家门外归于安静之后,我自顾自地笑了出来 。这个笑大部分是出于自嘲 。
毕竟,这时,爸爸已经离开四年了 。
爸爸离开了四年,我依然会期待是他在开家里的门,这样乍一听,似乎有些让人感到惊悚 。
然而事实上,这样的期待,近乎日常 。我猜,这可能是因为我没有和爸爸好好告别,因此对他的离开患上了“告别后遗症” 。
他逝于一场车祸 。
当大姑妈颤抖着双唇,小心翼翼地告诉我这个消息时,坐在已经泣不成声的妈妈旁边,我却没有落下一滴眼泪 。我双手握拳,抵住嘴唇,脑子里全是不到一周前,我和爸爸的最后一次对话 。
那天下午,爸爸在沙发上睡着了 。我从家里离开,要回学校上课 。
临行前,我拍了拍他的肩膀,叫醒了他,跟他说我要出门了 。
他睡眼惺忪地看着我,有点调皮地伸了个懒腰,然后微微笑了一下,跟我说:“好,注意安全,拜拜 。”
他笑起来嘴巴两边的褶子像是一个完整的括号 。
“拜拜!” 我因为要赶车,仓促地关上了门 。
就这样,见完了和爸爸的最后一面 。
在告别这件事上,我是一个非常重仪式感的人 。
我需要一套完备的告别流程,包括告别的情景、告别的动作、告别的话语、告别的情绪 。只有这些都实施到位了,我才相信一个人就此从我的生命中别过 。
大学毕业的时候,我就和一个朋友相约,骑着电动车绕着整个惠州,开了一整天 。
这是一位我非常珍视的朋友,但有些友谊,大概只可以在某种特定的阶段和情景里发生 。我很明白,我们的交集仅限于大学内,毕业之后,大概就不会再见了 。
因此,这一天的游玩,其实是我给我们的告别仪式 。
那一整天,我都很努力地想要记住跟她相处的感觉 。
在回学校的路上,我们停在一个红绿灯前 。我看着她的侧脸,扎起的马尾被风往后吹,两边鬓角的发丝缠在耳朵的上面 。在高挺的鼻梁之上,一双眼睛倒映着前面的灯光,熠熠生辉 。
我希望自己在六十年后,还记得我曾经有过这个朋友,她曾经这样在我身边 。
这样的仪式感可能会显得有些许傻里傻气,但好像唯有如此,我才愿意接受一段关系的终结,才愿意相信这个人从此在我的生命中抽离出来了 。
这是在爸爸逝世时,我们之间没有完成的动作 。
所以,当时的我始终觉得,他只是去了某一个地方,可能会过很长的一段时间,但他会回来的 。
这种仪式感就像是一个按钮,按下去了,要告别的人才会真正地离开 。
而我也意识到,只要我没有去按下这一颗按钮,“后遗症”就会一直存在,似乎那个人还没有离开 。
但这也算是一种美好的幻想,像是一段其实已经讲完的话,但是你不给它落下句号,它就永远不能说是终结 。
这种近似于阿 Q 精神的自我麻醉,说不定是我们在面对生离死别时,其中一种比较好的寻求慰藉的方式 。
因为,缺失的告别也会在生活的各个意想不到的小细节里,千千万万次地上演,仿佛一不小心,我就能和爸爸撞个满怀 。
爸爸去世后一个月,我下楼买了一罐珠江纯生 。
零点一过,我来到窗户旁边,打开了易拉罐的口子 。朝着天空,我在防盗网上轻轻地碰了一碰 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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